嫡女很忙的 !风细细与瞿菀儿都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眼见宇文琳琅忽然栽进了温泉池子,早都怔愣住了,待得回神时,这才忙不迭的伸手去捞她。也亏得宇文琳琅尚且通些水性,加上池子不深,呛了两口水后,倒也稳住了身形,复又钻出了水面。只是这么一落水,她才刚高高绾起的长发却早湿的透了,更有几缕垂落下来,零散的贴在肩背上,愈衬得冰肌莹莹,欺霜胜雪。

风细细好笑的上前扶住她:“你这是怎么了,我似乎也没说什么呀?”

明眸微微转动了一下,宇文琳琅到底还是决定这事得先问过了宇文璟之,当下随口敷衍道:“没事,只是才刚不知怎么的,脚下也跟着滑了一下,倒生生呛了我几口水!”

风细细哪里想到只这片刻工夫,宇文琳琅心中早已转了好几个念头,关切的看她一眼,温声道:“我扶你上去略躺一会歇歇吧!”

宇文琳琅摆手道:“不必,我自己上去就好!”说着,果然起了身,自行走了上去,又开口唤了外头伺候的宫人来给她洗头。风细细多少有些不放心她,待见她涉水离池时脚步平稳,全无趔趄之态,这才放下心来。

再转头过来时,却见瞿菀儿正微笑的看着她。忙回了一个笑容,风细细道:“我从前也曾因腿脚抽筋……”她想说我从前也因腿脚抽筋溺过水,话到一半,却忽然想起风细细身为大家闺秀,又怎会无故下水游泳。少不得将下半截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好在瞿菀儿也未在意,只点头道:“我乳娘每逢冬日也有这个毛病。前年我特地寻了上好的貂皮,给她做了一副护腿。据说颇见成效,等这趟回去,我也命人为你做两副!”

她既这么说了,风细细自然也只有连声称谢的份。

二人在池中又自闲叙了片刻,期间风细细几度看向瞿菀儿,有心吐露从宇文憬之处得来的消息,但又想着事情至今尚不明朗,说了倒还不如不说,到底强自忍住没说。那边宇文琳琅已洗了头发。问二人可要一并洗了。二人应着,便也起身离了池子。

泡了温泉、洗了头,三人都觉甚是疲惫,也懒得就回听雪阁,便往落月池畔的静室内小憩。宇文琳琅又想着温泉久泡伤身,便命宫人过去唤了杜青荇二人一道过来静室休息。

五人各自休憩一刻再起身出了落月池,外头却早暮色四合。匆匆回听雪阁用过晚饭,五人又各自换了素净衣衫,褪下头上珠翠。略作收拾,这才结伴往佛堂而去。

众人口中的佛堂,本名其实却是圆光宫。因太后崇佛,常住行宫后。便命人重修了圆光宫,在正殿供奉了观世音菩萨及坐下的童男童女的金身,两侧又饰以各色佛教壁画。既金碧辉煌,又庄严肃穆。让人甫一踏入,不由的屏气凝神。不敢妄生杂念。

五人进了圆光宫,先在正殿拜过了观音,这才在迎候老尼的指引下,穿过正殿,直往后头的静室。这里,才是众家小姐们日日抄经的佛堂所在。

这佛堂,也实在是无愧“静室”二字。正面堂上悬挂了一幅极大的观音画像。观音裸足踏于莲花之上,手持净瓶,敛目下视,神情悲悯。下方,却陈设着一条紫檀供桌。桌上,供奉着四碟鲜果,一只古色古香的紫铜博山炉,炉内燃着数枝檀香,袅袅青烟升腾而起,为那画像上的菩萨平添几分超然、神秘。香气幽幽散开,令人不觉心思澄明宁静。

再往下,却是数排桌椅,风细细目光微动之下,已看清了这间静室共有一十八张桌椅。前头七八张桌椅已坐了几位衣着素淡,发饰简单的闺秀。

她们倒也颇沉得住气,明明听到身后有动静,却是头也不回,依旧安心抄经。整个佛堂之中,一片宁寂,香灰簌簌之声,仿佛可闻。

风细细早前已从宇文琳琅口中得知这圆光宫中,共有十余间这样的静室,而且安排给各家小姐的桌椅一般专人专用,心中也不由暗暗吃惊。加上自己等人,这间静室里已有了十余人,由此可见这座圆光宫中,每日有多少人在抄经了。

几人在老尼的指引下,各自除下斗篷坐了,风细细与瞿菀儿二人正巧并排坐在了最后一排。风细细本是随遇而安之人,坐下之后,便学了瞿菀儿的模样,捋了袖子,静静研墨。

一时研好了墨,风细细便提了桌上狼毫,抄写起来。她对佛经可谓一无所知,一面看经,一面抄写,不免抄的格外慢,抄错抄漏更属常事,不片刻,已抄废了好几页。

五人里头,宇文琳琅与瞿菀儿是每年抄惯了的,对经文内容甚是熟悉,抄写起来,自是得心应手。严曼真受嫡母熏陶,对此更是轻车熟路。便是杜青荇,做得也比风细细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