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州城内,明军大营。

虽然大营外天寒地冻,但是营房内却被熊熊燃烧的柴禾烤得温暖如春,徐乌牛和同一队的斥候正在光着膀子喝酒。

徐乌牛他们这回喝的不是明酒。

而是蒸馏之后的白酒,杂粮烧。

这杂粮烧,就是五粮液的前身。

“来干了!”徐乌牛举杯大吼道。

经过几年的军旅生涯,当年那个唯唯喏喏、木讷老实的农家汉子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坚韧不拔、豪爽大方的老兵头。

“干了!”十几个斥候纷纷举杯,看得出对徐乌牛很服气。

旁边抱着酒罐的李禹成便赶紧给徐乌牛等人把酒杯给满上。

李禹成费了不少力气,才混进这个斥候队,虽然只负责斥候队的勤务,但作为一名朝鲜籍的小军官,已属实不易。

几杯烧酒落肚,话题就转移到了北伐上来。

“终于北伐了,这回咱们可以杀个痛快了。”

“谁说不是呢,这回的建奴就不是几千个、几万个,是足足几十万个!”

“可惜,圣上新设的这个参谋科改了规矩,不再按人头论赏,要不然,十万颗真奴首级就是五百万,三十万颗首级就是一千五百万元!”

“我的老天爷,一千五百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我倒觉得参谋科改的挺好,要不然割了几个首级绑在腰间,跑起来挺碍事的,而且像现在这样按照功绩评定功勋等级,再给予奖金,退役返乡之后还会根据功勋等级给予里长甚至乡长的职使,比只给钱好多了。”

“啥都别说了,我的步枪已经饥渴难耐了。”

“就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北伐?老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看着徐乌牛他们十几个斥候在那摩拳擦掌,李禹成胸中也是热血激荡。

“对了,这次北伐胜利后要成立北直镇台。”徐乌牛说道,“镇兵要从北伐立功的新军中优先挑选,所以大伙都得努力。”

“北直镇台?”十几个斥候的眼睛顿时间就亮起来。

如今的大明,先后成立了河南镇台、湖广镇台、云南镇台、四川镇台以及南直镇台,还有朝鲜镇台,也已经发了两万镇兵过去。

镇兵的好处,大家伙也都是清楚的。

除了每丁25亩恩赏田,还不用纳粮。

立刻有斥候问徐乌牛道:“哨长,北直镇台一共多少镇兵?”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徐乌牛摇摇头,又接着说道,“不过按照之前惯例,15万人肯定是有的,25万也可能。”

“那我们还担心个啥。”刚才问话的斥候哈哈一笑说,“无论15万还是25万,以咱们的身手肯定能选上,对不对?”

其他斥候闻言也纷纷附和。

徐乌牛笑了笑,忽又说道:“镇兵没问题,国子监呢?”

“国子监?”十几个斥候一脸茫然的反问,“国子监不是圣上的天子门生么?跟咱们这些丘八有什么关系?”

徐乌牛笑着说:“我听人说,我也是听说啊,不一定准,听说在这次北伐中表现卓著的老兵有机会免试进入国子监读书。”

“可以免试进入国子监读书?”十几个斥候怦然心动。

“对,免试进入国子监读书。”徐乌牛又特意强调一句,“三年期满毕业之后,仍可以回新军服役,而且职务是把总起步。”

营房内突然变安静,十几个斥候都不再多说话。

不过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猜到他们内心的想法。

这么好的机会万万不可错过,老子一定要进国子监!

甚至就连朝鲜人李禹成也萌生出幻想,按捺不住问道:“哨长,那我们朝鲜军要是立了功,有没有机会进入国子监读书?”

“你们朝鲜军啊?”徐乌牛拍了拍李禹成的肩膀,随口胡诌道,“好好干,大明肯定不会亏待你们,没准你们真的有机会被选上。”

李禹成闻言大喜,恨不得明天就北伐。

……

在徐州,某寨堡。

是个难得的晴天,杨破奴正躺在院子里边晒太阳,一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边瞄一眼娘子隆起的肚子。

这已经是王寡妇四年之内的第三胎了。

杨破奴美滋滋的暗忖着,看来娶王寡妇当娘子真是娶对了,都说屁股大生儿子,这个小娘皮已经连着生了两个儿子,第三胎想必也还是个儿子,嘿嘿。

王老实过来串门,见杨破奴这副嘴脸,真想照着面门来一拳。

王老实的媳妇也生了俩,不过两个都是闺女,把王老实给气的。

“哟,亲家公来了?坐,快来坐。”杨破奴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