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焦急地在房间走来走去,已经过去5个小时了,何言还一点消息没有,会不会被拘留,判个刑什么的,林夏不懂法,也不知道打架斗殴会有什么惩罚。

除了她和白溪,参与打架的人都被带走了,大家不敢得罪柏思图,都说是何言挑起的事端,即使柏思图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也无济于事,警察不是白痴,会调取监控查明实情。

“给严警官打个电话吧。”白溪淡淡的声音传入林夏耳中。

“严警官?”林夏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找她?”

“你不是担心何言么?或许严警官可以帮到你。”

虽然担心何言,但林夏单纯的头脑中压根没有找关系这一说,听溪姐这么讲,开始倒觉得可行,转念一想,她就是再不了解法律,也知道民事责任和刑事犯罪的区别啊,严警官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警察,这就是一场小打小闹,除了“夜店”女人昏倒之外,并没别的人受伤,应该排不上刑事犯罪的级别吧。

“这个好像不属于严警官管吧?”林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白溪摸着手指上的戒指,低头沉思了一会,方抬头道:“虽不属于她管,但警察局枝蔓缠绕,息息相关,她或许能说得上话。”

林夏想想人情世故好像也是这样,互相卖个人情,方便你我他,何乐而不为!

“她会帮我吗?”林夏底气有些不足,她们之间就是警察和公民的关系,相处之道就是各尽各的义务,没有多余的交流。即使那次受伤在医院就诊,她关切地陪了她一会儿,也是出于愧疚吧。

“会。”白溪强扯了一丝笑容,笃定地看向林夏。或许严警官还在等着林夏主动找她呢。那天和严警官共乘一车,她就感觉严警官的焦躁似乎超出了多年从事刑侦工作的警察该有的遇事状态,在车上,她来不及多想,并未在意,只是后来的行为举止让她不得不怀疑严警官的用意。

她是那一帮警察的头,却冲在了最前面,一脚把门踹开,冲上去临门一脚,踢倒了歹徒。白溪和林夏拥抱的时候,头是冲这严警官这边的,明显地感觉出一道灼热的光线射向她们。在医院的时候,她甚至紧张的问医生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当时,白溪的视线和她撞上了,她没有丝毫的却步,反而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与白溪对视。

白溪顿觉压力袭来,这个严警官和柏思图不一样。她可以从柏思图手中抢走林夏,因为林夏原本和柏思图就不合适,两个单纯无心机,习惯被呵护的人是没法在一起的。但严警官就不同了,颀长的身形,严峻的脸部轮廓,就给人莫名的压迫感,再加上刑警队长的身份,强大的内心,温柔细致……待在她身边,就会有种安全感。

而她白溪有什么呢?一个支离破碎的家,无依无靠的处境……她像枝蒲公英,飘来飘去,直到遇到了一株小草,蒲公英才停下脚步,用自己风雨飘摇的残躯,许下呵护小草一生的诺言。她怕自己的身体遮不住狂风骤雨的侵袭,怕所谓的山盟海誓在现实面前会不堪一击。

那天林夏哭着说,自己会很乖,希望她不要离开自己,那刻,白溪心都碎了,她怎么可能离开林夏呢?离别过,才知道不能没有林夏,那种整颗心空荡荡、好似被拎出来挂在绳子上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相反,她害怕林夏不要她,冷落她。回国的前一个月虽然没有和好,但心总归是安定了,后来发生意外,也是因祸得福,林夏突然坚定起来,大胆表达爱意,她从此睡觉都是香甜的,原来自己才是小孩子,林夏给颗糖,自己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林夏高兴,她跟着一起笑,林夏难过,她会伤心,林夏焦急,她会使劲想办法。即使提议去找严警官,只要可以解决林夏的问题,她不介意她们暂时的接触,况且她相信林夏!

“好吧,我给她打电话。”林夏叹了一口气,走到阳台,并没有意识到她这一举动有回避溪姐的嫌疑,她之前打电话都是当着溪姐的面的。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走到阳台,还关上阳台的门。

“严警官,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是林夏,不知您还记得我吗?”电话很快被接通,快得让林夏有些懵神,来不及多考虑,就拿出工作中熟练的公式化的语气。

那头的严警官微蹙下了眉头。

“林夏,”

严警官刚开完一场沉闷冗长的会,长时间没讲话,声音有点低哑,她清咳了一下。

那天在医院给她留了电话,没指望她会主动打过来,刚还想着要不要过几天找个理由把她约出来呢,这不,电话就比人先到了。

严警官轻勾了一下嘴角,语气轻快起来。“当然记得~”意味深长的笑容。

“电话里不好说,请问你现在有空么?我想去你办公室找你一趟。”林夏打算当面说,她必须要把何言救出来,她怕电话里说万一被拒绝了,没有退路。见面说,她就不好意思拒绝了,严警官对她心存愧疚她知道,留电话时诚恳地说过,有什么事可以来找她。

“进来,”严警官听到微弱的敲门声,知道是林夏来了。停下写字的手,眼睛一眨不眨望向门口,背往后仰,满怀期待地望着门口。

林夏把碎发拨弄到耳后,深呼吸,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