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当意识清醒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去摸小溪的身体,怎么,空的。我睁开眼,今天是周末,小溪不会这么早就出门了吧。

我走到客厅,发现书房亮着灯光,我打开门,小溪穿着绵绸睡衣,伏在案边,认真的绘图,台灯的光晕打在她白瓷般的脸上,长发在后面随意地扎起,额前的碎发耷拉在侧脸旁,她专注的眼神以及不时拨动碎发的动作,让我看得如痴如醉。拥有你或许是我二十年的生命里最大的幸运吧!

我踮起脚跟,似猫一样悄声走到她身边,环住她的腰,把头放在她肩膀上,蹭她有些温凉的脸颊。

“为什么这么拼命,不好好休息呢?”我嗔道。

“我想以后能保护你呀!”小溪随意说着。

“保护我跟拼命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傻瓜,你没有想过以后吗?”小溪扭过头面向我。

“我们交往才多久啊,想那么远干嘛,还是好好珍惜当下吧。”我拨动着她睡衣的扣子。

“林夏,你真的不想以后吗?”

我见她认真起来,实在大题小做,“好啦,以后我也会和你在一起的。”说完,就去洗漱了,后天就是校园辩论赛的半决赛了,今天还要赶去办公室准备呢。

我当时并未看懂小溪在我走出房间时那张忧心忡忡的脸,刚入大学的我,带着青春期的美好憧憬,恋爱都没谈够,怎么会想到以后我们要面临怎样的道路呢。或许我和小溪之间的裂痕就从这里开始的吧,到最后变成无法跨越的鸿沟,也是一早就注定的。

——

到了办公室,大家都在认真的准备,激烈的讨论辩论时对方辩友可能提出的种种问题,再一一击破,从而突出我方观点。

大家的热情感染了我,拿出一辩稿认真的背诵,准备攻辩环节的问题。我们的队伍是代表学院参赛的,在打败了4支队伍后,进入决赛与化学学院正面迎战,这是我作为一辩第二次参战。

决赛前一个小时,我在宿舍换上了白衬衫,黑色制服,和黑色高跟鞋。

“小溪,你会来是吧?”我踏着高跟鞋快步走着和小溪通电话。

“你的,我怎么能不出现呢?”电话那头小溪匆匆坐上了出租车,赶着回学校,看我辩论赛,她今天第一天实习。“紧张吗,宝贝?”小溪问。

“还好啦,只是一辩稿没有背熟有点担心。不说了哦,大家都在等我呢!”我挂掉电话,和队友一起进入比赛会场。

正在进行的半决赛第一场,看着攻辩环节剑拔弩张的氛围,我也莫名紧张起来。

“林夏,不再背下稿子吗?”队友问我。

“这个时候背反而更紧张吧,没关系大部分可以背,到链接的地方看下稿子就可以了。”我小声回道。

可正当该我们上场的前十五分钟,我想拿出稿子整理一下,上衣口袋、裤兜却空空如也,我顿时急出一脑门子汗,定是在宿舍换衣服时把稿子放在桌子上,忘记带了。omg,林夏啊,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粗心,现在埋怨自己也没有用,现在回去拿也来不及了,打电话给施阳,让她拿过来,对,这样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我换衣服时她在宿舍,其它人都出去了。

“喂,施阳啊,拜托你一件事,你现在到我书桌旁——我桌子上放着两摞卡片,左边那个千万不要拿,是我以前的旧稿,把右边那摞拿给我,我现在在xxxx教室,你现在马上过来,我们还有15分钟就开始了,拜托啦,回头请你吃饭!”

施阳说她马上就出发,我心里稍微松口气,这个时候我没敢告诉我的队友,怕动摇军心,大战在即,心理是决胜的法宝。

在开始前3分钟,施阳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我接过手稿,感激得看她一眼,就听见主持人说请双方队员入场的话。

我整理下衣冠,做了个深呼吸,挤出一个微笑,和队友就坐,直到辩论开始,我们都是面带微笑看着评委和观众,这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要给评委一个好印象,虽说辩论靠的是硬实力,但软实力也不容小觑。

“好,下面有请正方一辩做陈述。”主持人微笑着看着我点头。

我绷着我那张笑僵了的脸,自信地站起身,面向观众鞠了一躬,说道:“尊敬的对方辩友,评委,和在场所有的老师和同学,大家晚上好!我是正方一辩……”我相当熟练地操作起我早已烂熟于心的套词,随后打开手稿,如果仔细的观众会发现,我的面部表情霎时间僵住了,虽然还是保持微笑,但脸部的肌肉在抽动。

施阳拿给我的手稿竟是左边的那摞已废弃的手稿,那是最开始我写的论点,后来被否决,现在一点用处都没有。

旁边的我方二辩也发觉了我的停顿,她撞了下我的胳膊,我的思维迅速拉回比赛现场,这是比赛,林夏,你是有经验的辩手,即使没有稿子,你也可以的,相信自己!

我开始凭着自己的记忆,努力把我方观点陈述出来,稿子没背熟的地方自然成为我卡壳的点,由于心虚,眼神也开始飘来飘去,那一刻,我感觉时间是多么难熬,可更让我崩溃的是,小溪这时候从后门走入比赛现场,我的眼神与她交汇在了一起,霎时间我的脸颊绯红一片,这个时候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就是她了,在她面前丢脸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其难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