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传来的微微的底泣声，已经有女眷听不下去，开始抽泣。

荣硕的眼眶也红了，但是她真的无法相信，那个她刚刚熟悉的小姑，一直脸上都带着可亲的笑容，说话幽默随和，长的犹如天女一样的小姑怎么会有这样的经历。她一边看着苏鸾，一边又扭头看苏青。

苏鸾平静的说，苏青、苏夙、君青冥三个人的表情仿佛一个模子套出来的。平静，平静的仿佛他们根本听不见。仿佛他们根本就不在这个大殿上。

“可是即便如此。舅舅在宿城认出了我，还是想去死。我也不明白，舅舅为什么会带着母亲小时候最爱的娃娃。舅舅其实也是很想念母亲的吧。母亲在天之灵怕是永远也想不到，舅舅会用那个丑娃娃毒死我。是啊，我对舅舅来说，确实是个大麻烦。如果我几年前在宿城就这么死了，就像十几年前被抬出来那个小棺材里躺的就是我，那就好了。一切麻烦，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一切都是死无对证。多好。是吗？小鸾的好舅舅。从小抱着我，宠着我的好舅舅。”

皇帝冷哼一声，“难道不是？如果你死了，你今日还能站在这，说这些？”

大殿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倒吸气的声音。这就是说，皇帝并不否认，而是间接承认了所有。

苏鸾呵呵笑了笑，“不过小鸾还是谢谢舅舅，自宿城之后，这么久的不杀之恩。”

皇帝道：“并不是不想杀你。只能说，你有个好父亲。他既已知道你还活在世上，朕便没法再下手。不管怎么让你死，都会有证据。你若是再死一次，朕担心朕的这位大将军真的会发疯。为了江山社稷。朕才饶你不死。不过朕现在却有些后悔。”他看向君青冥，“老六，你看到没有。这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结果。”

君青冥唇角轻扬，露出嘲讽，“父皇，如果为君之道就是这些腌臜事，儿臣宁愿不要这个皇位。大丈夫行得就是顶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