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嫔妃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成王是不是疯了。要杀了梁王也就罢了,连苏大将军都要杀。

疯了,疯了。一定是疯了。

皇帝道:“你说朕赐死梁王,是断一臂。那朕在灭了苏家,那是不是又断一臂。你这一句话,就轻飘飘的断了朕的一双臂膀。胃口不小啊。断了这两个臂膀,那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用顾忌了。这个天朝,不就是你的囊中物?谁还能治得了你?这么大的野心,不是你能想的出来的,是谁?”

成王不说话。

可是殿外,一个声音缓缓的传来,苍老的,像是从土里埋了几百年,带着厚厚的土腥味。

“是我。”

这世上怕是没几个有人,有胆子在皇帝面前自称我。

随着这声音而来的,像是木轮子转动的声音,“咯吱,咯吱。”缓慢的,轮子像是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皇帝的脸色终于严肃了下来,徐公公脸上的媚笑,也终于散了去。

他们俩齐齐的看向殿外,一个带着轮子椅子独孤鸣推着,独孤霖在边上跟着走。椅子上坐着一个耋耄老者,发须皆白,整张脸瘦的就是骨头外面包了一层皮。已是春天,身上却穿着裘皮,腿上还盖着厚厚毯子。

“你?”皇帝这回是真的诧异。

独孤修德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撕裂的纸张,“是我,陛下。老臣,还是活着见到陛下了。”

“谁?谁治好了你?那丫头?”他问。